此后的日子里隔壁再也沒有傳來一點聲音。
我心里空落落的。直到初冬落下第一場雪。
愛人到她那不景氣的廠子上班了。
屋里的爐子燒的很暖和。我在床上拿著一本書隨意地翻著。
大門的門鈴響了起來。母親開了門,進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,他提著只很大的提包,走起路來腿有點瘸。
他徑直來到了我的臥室。在我詫異的眼神里,他靦腆地笑了笑。
問我:“您身體好些了嗎?我就是隔壁唱秦腔的人。”
這,在他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了。聽了一個多月的秦腔,他的聲音我太熟悉了,只是我們沒有見過面而已。
我熱情地讓他坐,他連連擺著手說:“不了不了,我那婆姨在隔壁捆鋪蓋,立馬就要走了!
我問他最近咋不唱了?
他說前一陣子摔傷了。
他點燃了支煙,狠狠地吸了一口。
粗重地將吸進去的煙吐了出來。
他在提包里掏出了好多盤秦腔的光盤,說是給我的。
望著茫然的我他沉默了一會給我講了一故事:
一個人和妻子賭氣離家出門打工,他來到了千里之外的個地方,租了一間房子。
一天他哼著秦腔,他哼完了一段時才發(fā)現(xiàn)門口站著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在聽。
就在他愣神的剎那,那女人說話了,問他:您會唱《祭燈》嗎?
他當時自豪地說:會。∵會好多呢!
那女人顯得很激動。問他能不能在每天傍晚大著聲唱一段?
她的語氣近似于乞求。
他開玩笑地說,唱一段10塊錢。那女人爽快地拿出了一疊錢給他。
錢的面額大小不一,最大的是五元的。
那女人的體溫在每張錢上,一如春天的陽光所發(fā)出的溫度,祥和而溫馨。
他數(shù)完第二遍之后就答應(yīng)了。
她只要求前幾天唱《祭燈》,以后就由他唱。
他為自己意外輕易地得到了300元而興奮著,每天傍晚他就賣力地唱著。
直到有一天他在另一個建筑工地上意外地碰到了那個女人。
當時那女人正和幾個男人一起抬著一塊樓板。
她纖小的身材在杠子下顯得異常柔弱。
他向別人問起這個女人的來歷,當?shù)氐膫民工嘆了口氣說,她丈夫已在床上躺了一年多了。
他聽了后就想起了在他賭氣離家時的妻子也生著病。
他神思恍惚地上了腳手架……
我沒聽完就已淚流滿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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