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雨明,你在哪里?許多次睡夢中醒來,我喊著他的名字。在我心里,他已不僅僅是我的恩人了……
意外重逢,你成了別人的新郎
2005春天,我被調(diào)往上海分公司做主管。想不到,在那里我竟然遇到康雨明?上В@時的他已經(jīng)是我下屬的護(hù)花護(hù)者。我的助手小雪是一下年輕美麗女孩,活潑開朗,很快就把我當(dāng)成無話不談的朋友。她常常和我說起她的男友,說男友多么體貼、多么善良,她說:“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遇到了他!
那個小雪眼中的他讓我羨慕不已。我想,如果康雨明成為我的男友,他也會是這樣的男人。想想吧,上大學(xué)的第一天,他還親自給我鋪床呢!
我說:“小雪,有機會讓我見見你的男友吧!”
機會很快就來了。一天下班后,小雪的男友要來接她,他們訂好了婚期,準(zhǔn)備一起去買床上用品。
我和小雪等在窗口邊,40分鐘后,一輛愛麗舍停在了樓下,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,小雪說:“看,那就是他!”
一瞬間,我如遭雷擊,天哪,我怎么可能是他!
我呆呆的,像傻了一樣。直到小雪推了我一下,說:“傻了吧!怎么樣,他帥吧?人特別好!笔堑,我真傻了。眾里尋他千百度,此刻,他就在眼前,卻成了別人的男友!而且,馬上就要結(jié)婚了……
小雪飛奔著下樓了,我呆呆地看著她親熱地為他整理衣領(lǐng),然后,康雨明拉開車門讓小雪進(jìn)了車。我的眼淚一下就模糊了視線,那個幸福的女孩應(yīng)該是我啊,可是我們就這樣錯過了。那個夜晚,淚水浸濕了枕頭,我?guī)缀跻灰箾]睡。
第二天,我對小雪說:“我請你們吃飯吧!毙⊙┊(dāng)然很高興。當(dāng)康雨明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時,他的驚訝不亞于我,我們相互看了對方好久,小雪說:“原來你們認(rèn)識?真的太好了!”
康雨明說:“這么多年,還好嗎?現(xiàn)在還是一個人嗎?”
我忍住眼淚說:“還好,還是一個人。”
小雪上衛(wèi)生間的時候,面對面的我們忽然沉默了。我們彼此看著,他笑了:“你變成大女孩了,而且這么美麗了。我記得第一次去看你,你又瘦又小,穿著一條藍(lán)裙子!”
他還記得我穿著藍(lán)裙子!我壓抑住自己的眼淚說:“你還記得那寬面條嗎?你還記得這塊手表嗎?”
說著,我把那塊戴了三年的表伸到他面前。小雪恰巧回來了,她說:“看什么呢,我也看看。呵,菲亞達(dá)的表,是沖著那句廣告詞送的吧,“一旦擁有,別無所求”。誰送的?誰送的?”
我內(nèi)心如五雷轟頂一般,“一旦擁有,別無所求”?難道說……康雨明躲開了我的目光。康雨明啊,康雨明,原來當(dāng)年你的心思藏在這塊表里。我要是早知道有這句廣告詞,一切都不會是今天這樣子。我的心,酸到了極點。
國慶節(jié),他們結(jié)婚了;槎Y那天,我是伴娘,我也穿了紅衣服。有客人說我,你怎么能穿紅衣服,這不是要把新娘比下去嗎?我的心思自己明白,我多想當(dāng)一次他的新娘,哪怕是假的!
我醉倒在他們的婚禮上,我跑出去狂吐,他跟了出來,扶著我,溫和地說:“別喝了,你這樣會讓我心疼的!”
一句心疼說得我淚流滿面。是的,從我十六歲開始,他是心疼我的男人,看十年過去了,他依然在心疼,我為什么錯過了這個心疼我的人?
有人在喊他,讓他去敬酒。我終于明白,所有一切無法挽回了,他是別人的丈夫了。
宴席散了以后,我已經(jīng)醉得快不省人事,我借著酒瘋,執(zhí)意讓他送我,我開玩笑說:“小雪,把你的新郎借我一個小時!”
他開車送我,車?yán)锓胖恢l的歌:“也許放棄才會擁有你,不再見你是否還能再想起你……”我痛哭失聲,我再也不要偽裝,今晚,我要告訴康雨明,我曾經(jīng)那樣愛過你,我嚷著:“停車停車!”
車停在了一處幽靜的街巷里,我對康雨明說:“有一句話我埋藏在心里好多年,康雨明,我愛你!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,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?”我發(fā)了瘋一樣,含著眼淚說了至少有一千遍“我愛你”,還說,“我找你找得都快瘋了。沒想到再見時,我已經(jīng)沒了機會!
我等待著他的裁決。他嘆息一聲,把我拉向他的懷中:“別說了,你說得我心都快碎了!”我說他是我的恩人,我一直以為自己配不上他,所以一直不敢表白。他說:“知道嗎?燕子!本來,我去家鄉(xiāng)看你,是想看看有沒有別人救濟(jì)你上大學(xué),因為那時我正好被裁員。當(dāng)我見到你時,我的心動了,下決心不論多難,都一定要供你上大學(xué)!當(dāng)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越來起喜歡你時,我很自責(zé)。我怕你看不起我,說我居心不良;也怕別人說我是為了占你便宜而資助你的。每次去學(xué)?茨慊貋,我都會高興好幾天。當(dāng)看到你為了讓我少資助點錢累得那么瘦時,我多么心疼!可是更讓我心疼的是,后來你居然不要我的錢了。大三時,你和那家公司簽了合同,我知道自己應(yīng)該退出了。那天在你宿舍見到那個男孩,我想,只有這樣的男孩子才配得上你,我算什么。〉沁是不甘心,我懷著最后一絲希望給你送了那塊表。我想,誰都知道那句廣告詞,如果你也愛我,你會找我的。沒想到,我等來的卻是你的沉默……”
康雨明繼繼續(xù)續(xù)地說著,我流著眼淚聽著。一段美好的情緣就這樣錯過了,他怕別人誤解他捐助的意圖,而我一直認(rèn)為自己是一只可憐的丑小鴨。當(dāng)我們再相見時,此情只能成追憶了!
他的手機一遍遍地響著,我驀然想起,今天,他是男主角,他是新郎。
手機頑強地響著,他接了電話,是小雪。小雪說:“客人都在等著你,快回來啊,不要讓我做個尷尬的新娘!
我們在和自己的感情拔河,最先松手的那個人一定會摔倒,我選擇摔倒吧,誰讓我不把愛勇敢地說出來?“你走吧,”我說,“快回去吧,我已經(jīng)很滿足。至少我知道,你曾經(jīng)愛過我,這就足夠了。如果有來生,讓我做家鄉(xiāng)的寬面條給你吃吧,我要早早遇到你,再也不會錯過你!”
康雨明就這樣走了,他向我揮揮手。透過反光鏡,我看了他臉上眼淚如瀑布一般。
幾天之后,我申請回北京,上海這個城市注定會是我一生的心痛了。而我和康雨明的緣份,也許只能等到來生了。
每次看那塊表,我馬上便會想起——一旦擁有,別無所求。我想,那是我心里最美麗、最燦爛,也最惆悵的初戀,我會把它藏在心里,永遠(yuǎn),永遠(yuǎn)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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